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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二章劫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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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風樓,三樓。

清虛子盤腿坐在臨窗大炕上跟司徒魁下棋,兩人你來我往,表情都異常凝重,看來戰況異常焦灼,尤其是清虛子,不停地摸著胡須,全神貫註地盯著棋盤看,也不知道是快要贏了還是快要輸了。

司徒嫣然戴著帷帽,獨自站在窗前,帽子上的黑紗把她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,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。

見楚雲霆和顧瑾瑜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,清虛子出其不意地扔了手裏的棋子,嚷嚷道:“吃飯吃飯,快餓死了都!”

司徒魁驚訝道:“神醫,咱們總得把這盤棋下完吧?”

真是沒見過這樣下棋的!

眼看就要分出勝負了,就不下了啊!

“下什麽下,再下你小子就輸了!”清虛子翻著白眼道,“怎麽說你也是西裕大皇子,若是輸了棋,會被人笑話的,知道不?”

“輸的是神醫吧?”司徒魁哭笑不得,想不到堂堂神醫棋品如此差,快輸了就不來了。

“哪有啊,明明是你輸了!”清虛子理直氣壯地指著棋盤,振振有詞道,“本神醫棋藝高超,當年也是大梁第一棋手,怎麽可能輸?,不信你找人過來評判一下,到底是誰輸了。”

說著,扭頭沖楚雲霆招招手:“世子回來得剛剛好,你過來瞧瞧是誰輸了!”

楚雲霆看了司徒魁一眼,握拳輕咳:“的確是神醫更勝一籌。”

神醫性情古怪,認真不得。

司徒魁會意,只得抱拳道:“晚輩領教了!”

清虛子這才心花怒放,撩袍坐下,沖顧瑾瑜招招手:“瑜丫頭,你先過去給司徒公主把把脈,看看她到底怎麽回事?看完了就趕緊過來吃飯,我都餓了!”

沒辦法,司徒公主嫌他是男的,不讓他給她把脈,縱然他是神醫,也不知道她到底得了什麽病,嘖嘖,公主就是公主啊,真是矯情!

“有勞顧姑娘了。”司徒嫣然的聲音聽起來甚是甜美。

“公主請隨我來。”顧瑾瑜淡淡一笑,正廳盡頭還有個小書房,在那裏診脈比較合適。

兩人在書房坐定。

把完脈,顧瑾瑜望了望依然帶著帷帽的司徒嫣然,心中了然,起身走到案幾前,沈思片刻,拿筆寫了一個方子,遞給她,輕聲道:“公主不必驚慌,您臉上的紅斑是藥物所致,您照著方子吃藥,一個月後容貌定能恢覆如初!”

“既然姑娘已經診出,那我就不必遮掩了。”司徒嫣然如釋珍寶地接過藥方,貼身放好,索性把頭上的帷帽摘下來,露出她臉上大片的紅斑,乍看上去,很是讓人觸目驚心。

“無妨,公主按時吃藥就可!”顧瑾瑜上前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紅斑,篤定道,“我敢保證,半個月後,紅斑便會全部消失的。”

她面上雖然平靜,心裏卻很是詫異。

因為司徒嫣然身上的那個連赫已經不見了,是被人強行用了藥丸驅走的,也就是說現在的司徒嫣然已經跟常人無異了。

不用猜,肯定是清虛子做的。

楚雲霆和司徒魁也是知情的,唯獨瞞了她一個。

不過,既然他們有意相瞞,那她也就裝不知道的吧!

畢竟她是在還司徒魁兄妹的人情,而不是想探究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待兩人出了書房,飯菜很快上齊了。

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。

吃飯的時候,司徒嫣然也沒有摘下帷帽,吃了幾口,很快放下筷子,告辭離去,其實她來,主要是為了讓顧瑾瑜給她瞧病的,女人被毀了容貌,做什麽也是沒有心思的。

顧瑾瑜的晚飯一向吃得少,常常是一碗白粥了事,面對這麽多的美味佳肴,其實也沒多少胃口,剛想放下筷子,一大塊烤好的羊肉便落到了她的碗裏,外焦裏嫩,散著誘人的香味,楚雲霆含笑道:“出來這麽久了,多吃點,待會兒還要出去看花燈呢!”

“你們去吧,我就不去了,我出來這麽長時間了,也該回去了!”剛剛走了一氣,顧瑾瑜也有些疲憊,她沒動那塊羊肉,索性放下筷子,起身淡淡道,“師伯,司徒殿下,告辭!”

“我送你回去!”楚雲霆也放下筷子,起身取了鬥篷,率先走了出去。

顧瑾瑜無奈,只得由他。

楚王世子決定了的事情,貌似她也改變不了。

司徒魁和清虛子面面相覷。

楚王世子就這樣扔下他們,走了?

哼哼,重色輕友!

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醉風樓。

“阿瑜,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,你過來一下!”楚雲霆站在馬車前,一臉肅容,見她一頭霧水地看著他,索性又走到她面前,壓低聲音道,“是關於程貴妃的。”

他想過了,只要多關註她在乎的人,就總能引起她的興趣。

何況,他的確答應過她,要關照程貴妃的。

“貴妃娘娘怎麽了?”顧瑾瑜心頭頓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
宮墻深深。

縱然她有心護住程貴妃,卻也鞭長莫及。

“咱們車上說。”楚雲霆很滿意她的反應,拉著她上了馬車,他保證不亂來,偶爾牽個手總可以吧?

阿桃見自家姑娘上了楚王府的馬車,也知趣地沒有跟過去,而是心情愉悅地跳上自家馬車,舒舒服服地往車廂裏一躺,吃飽喝足了,正好睡一覺,反正姑娘由楚王世子照顧,她很放心。

顧瑾瑜急切地想知道程貴妃的病,便順從地跟著他上了馬車:“世子,您快告訴我,程貴妃到底怎麽了?”

“她的病一直未見好,總是時好時壞。”楚雲霆一上車,便慵懶地倚在軟塌上,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了過去,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,又從馬車的壁櫥裏取出一個布袋推到她面前,“我在宮裏的眼線告訴我,程庭每次去看過她之後,她的病都會加重幾分,我便讓他們取了藥渣出來,我想你應該有辦法知道程庭下了什麽藥!”

顧瑾瑜聞言,心頭猛地跳了跳,當下便把布袋打開,細細查看了一番,沈聲道:“他開的藥沒問題,這裏面不過是加了一味安神藥罷了。”

程庭向來謹慎多疑,這樣的把柄還是輕易不會讓人抓住的。

否則,他也不可能隱藏這麽多年,順利登上院使的位子。

“那就好,至少他還沒有明目張膽地加害程貴妃。”楚雲霆微微頜首,皺眉道,“只是貴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卻也是事實,再這樣下去,我擔心她遲早會出事的,還有就是,我聽說自從皇上初五那天從佛陀寺回來以後,就染了風寒病倒了,最近程庭日夜在宮裏侍奉,連他夫人病逝也只是回去看了一眼,弄得宮裏人心惶惶的,最近三王也常常進宮侍疾,甚至有大臣上書請求皇上提前立下太子,以保朝局安穩!”

“皇上也病倒了?”顧瑾瑜大驚,忙道,“世子,您能不能想辦法安排我進宮見見皇上,讓我替他把把脈,我肯定有辦法讓皇上痊愈的。”

她父皇和母妃的身子十有八九是被程庭動了手腳,她得想辦法救他們。

哪怕拼了她的命,她也要保住她的雙親,她的爹娘!

“好吧,我來想辦法!”楚雲霆似乎早就料到她的請求,沈吟道,“只是你一個人進宮肯定不妥,我會跟皇上舉薦清虛子神醫進宮探病,到時候你作為他的弟子,正好一起去。”

其實她就是不說,他也有這個想法。

既然要想請皇上賜婚,那麽肯定得帶她進宮,讓皇上見一見,留個印象才行。

如此說來,無論是為了她,還是為了他自己,他都會精心安排她跟皇上見一面的。

“那就有勞世子了!”顧瑾瑜沈吟道,“不管要我做什麽,付出什麽代價,我都是願意的。”

外面花燈連成一片,映得車廂裏也是紅通通的,兩人浸潤在朦朧的紅色光暈裏,楚雲霆頗有些洞房花燭夜的感覺,他擡眼瞧著面前溫婉如玉的女子,突然又有種把她攬在懷裏的沖動,但想想他剛剛說過的話,便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旖旎,淡淡道:“ 阿瑜,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,你既知道我的心思,你就應該明白,我無論為你做什麽事情,我都是心甘情願的。”

他不想給她落下一個出爾反爾的印象。

有些話既然說了,就得遵守當初的約定。

顧瑾瑜騰地紅了臉,卻也無言應對,只得生生扯開話題:“我清谷子師伯,你把他安置在哪裏了?”

“我想來想去,還是覺得烏鎮最安全。”楚雲霆坦然道,“你放心,上次是意外,這次他絕對不會有事的,烏鎮那邊我加緊了人手,我保證連個蒼蠅也飛不進去的,若他再有個閃失,你咬我!”

顧瑾瑜索性閉了嘴,再沒吱聲。

他吻她兩次,她才咬了他一次,怎麽說,還是他賺了便宜,眼下卻三番五次地提這件事情,當真小氣!

楚九趕著馬車,不疾不徐地駛過擁堵的人群,沿著護城河邊的賽馬場,徐徐前行,難得他家世子跟三姑娘好好聊聊,索性就繞個遠路送三姑娘回府吧!

所以說,世子身邊最得力,最善解人意的侍衛非他莫屬,他覺得世子應該好好獎賞他,而不是一犯錯就讓他去練武場跑圈……

緊跟在後面的焦四卻被繞暈了。

天哪,這不是回家的路吧?

怎麽走著走著,走到護城河邊去了呢?

話說這裏黑漆漆的,也看不到花燈哪!

正想著,兩個黑衣人猛然從路邊跳了出來,手持明晃晃的大刀,幹凈利索道:“劫財,劫色!”

焦四嚇了一大跳。

他承認他長得還可以,但也沒有帥到讓人打劫的份上吧?

想了想,他手忙腳亂地跳下馬車,訕訕道:“兩位好漢請了,在下只是個趕車的,身上並無銀兩,你們就行行好,大過節的,饒了我吧!”

話音剛落,只見眼前亮光一閃,後頸一涼,大刀便架在了脖子上:“這裏沒你事,不想死的,滾到一邊去,我們要的是車廂裏那個小娘們!”

南宮大小姐說了,他們隨便怎麽對待那個小娘們都行。

哼哼,那今兒他們不但要劫財,順便也要劫個色,千金大小姐的滋味,肯定銷魂,嘿嘿嘿!

焦四恍悟。

心裏暗忖,壞了,阿桃肯定是在花市上被這兩個人盯上了,所以他們才尾隨到此的。

只是這兩個人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哦,竟然看上了阿桃……

他一直覺得阿桃比他長得還醜……

阿桃雖然睡得迷迷糊糊地,但還是知道碰到壞人了,如今又被他們言語輕薄,氣不打一處來,掀簾跳下馬車,二話不說,揮拳朝兩人打去,娘的,敢劫她的色,膽子不小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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